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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暗流潜动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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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二公子苏崇岳正在后面房里喝酒,忽然有下人来报,说是老爷子让他去偏厅。

他本来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,眯着眼道:“老爷子找我做什么?有什么事不是有大哥在?”

下人赔笑道:“不瞒二公子,府上来了两个人要见您,其中一个小姑娘说是您的女儿,老爷子让您去辨认一下。”

苏崇岳啐了一口:“胡说!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?这般骗子还不赶快赶出去,让我去分辨什么?”

下人只是赔笑,劝着他穿戴整齐,向着前面走去。

一进了偏厅,看着自己父亲坐在椅子上目光威严,一下子酒醒了一半,急忙施礼道:“爹,您找我?”

苏炳南木着脸点头,指了指旁边的雪儿:“这丫头说是你的女儿,你认一下。”

苏崇岳心中狐疑,抬头一看,霎时呆住,双眼发直了半天忽然啊的叫了一声,颤声道:“念惜,你……你还活着?”

念惜正是当年苏崇岳在塞北认识的女子,两人两情相悦,订下终身,只因她身份低微怕父亲不同意这门亲事不得不让她留在塞北,直到女儿出世数年才求着父亲答允下来将她娶回家,谁想到半路上被旋风贼所劫杀,当时真是伤心欲绝,饮酒颓废了数年光景,甚至连父亲的宠爱也丢了许多。

十来年时间过去,念惜的身影却一刻也没有忘去,如今突然见面前着少女模样举止与她当年一模一样,心情激荡,登时叫出声来。

而随着这一声,他马上清醒过来:念惜早已身死,尸骨都是自己亲手收殓的,更何况即使未死,论年纪也已经有三十多岁,哪里还会是少女模样?

忽然想起父亲说她是自己的女儿,立刻心中一颤,眼泪流下来,声音呜咽道:“你,你是秀儿?”

他再也忍不住,上前一把将雪儿抱住:“秀儿,你一定是秀儿。我是爹爹,你还认得我吗?”

雪儿被他抱住怀里,毕竟血脉相亲,立刻也是眼中流泪,叫了一声:“爹爹……”紧接着痛哭起来。

苏炳南咳了一声道:“老二,先别忙着认下,这丫头是你女儿,可有什么凭证没有?不要认错了。”

“一定是的。她一定是我的秀儿,与念惜长得一般不二。”苏崇岳抱住雪儿不松手,唯恐她从自己怀里挣脱出去。

苏炳南皱了皱眉,不悦道:“说什么傻话?单凭长相就能确认她是你女儿吗?赶紧想想有什么凭据,否则万一认错了,苏家可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
苏崇岳忙道:“有凭据,有凭据。秀儿肩头有块月牙一样胎记,我记得清清楚楚。”说着就要去看雪儿的肩头。

苏炳南气得一拍桌子:“混账!大庭广众的,你怎么还敢动手解丫头的衣服?来人,带着小姐去后面,让一个婆子看看。”

其实他心里也觉得这孩子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孙女,只是要最后确认一下。

苏崇岳这才反应过来,脸上颇为尴尬,手忙脚乱的抚摸着雪儿的脸颊连声道:“秀儿,是爹爹太心急了。来人,赶紧叫一个婆子上来验看小姐的胎记。”

他一张脸通红,眼睛放光,手脚都微微颤抖,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。

不一刻,一名婆子进来施礼,苏炳南还未说话,苏崇岳已经叫道:“赶紧领小姐到后面看看她的肩头有没有一块月牙胎记。快去快去。”

婆子赶紧答应,拉着雪儿就往外走。雪儿脸上通红,下意识的看了师父一眼,只见师父含笑点头,才跟着她出去。

苏崇岳欢喜的坐立不安,一刻也不愿等,匆匆向父亲告个罪,紧跟着两人出去。

眼看儿子如此欢喜,苏炳南也是暗自高兴,回头对顾云扬道:“姓顾的小子,如果这丫头真是老夫孙女,我欠你一个人情。对了,当年她们母女遭了难,是被你救下了吗?”

顾云扬道:“不错,是被我救下来了。”说着将当年事情讲述了一番。

苏炳南半闭着眼睛听着,不时插一句打听当时详情,暗自与自己先前所知对比,看其中是否有破绽。

他是军伍出身,位高权重,自然不会被人轻易一番说辞便信以为真,今日先将顾云扬的说法记下来,以后还要暗中派人赶往肃州查证,事关苏家血脉,马虎不得。

听着顾云扬将事情经过讲完,苏炳南没有开口,一旁冷护卫却道:“原来如此。顾小兄弟数年前便能将凶悍马贼杀得片甲不留,真是英雄出少年。”

眼看顾云扬目光望过来,微微一拱手道:“在下冷空冥,当年也在肃州当过差。对于旋风贼也是深恶痛绝,只是他们行踪不好把握才未能将其歼灭,想不得顾小兄弟却做了冷某想做的事情。”

顾云扬急忙还礼,正说话之间,只听脚步声响,苏崇岳大步走进来,兴奋叫道:“是真的,她身上确实有胎记。爹,她就是我的女儿,假不了。”

说着话快步走到顾云扬面前深深施礼道:“顾壮士,你救下我的女儿,抚养她长大,此等大恩苏崇岳永世不忘。”

顾云扬急忙起身搀扶。

正说着话,雪儿也从外面走进来,脸上一片喜悦和羞涩,身躯微微颤抖,眼中泪光闪动,十分激动的样子。

她进了房里,犹豫了一下,站到师父身后。

苏炳南放声大笑:“好,好!”

一方面因为多了个活泼可爱的孙女,另一方面更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一扫平日脸上的阴郁,神采奕奕,不禁老怀大慰,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:“来人,摆酒宴。把家里人都叫过来,喝个痛快!”

冷空冥起身道:“恭喜苏将军了。冷某还有公事在身,这酒就不喝了,这便告辞了。”

听着这话,苏炳南笑道:“冷护卫是大忙人啊。也罢,老夫也不留你了。这酒先留着,什么时候有空闲再好好喝一通。”

他起身送冷空冥出门,一直到了府门口,冷空冥低声道:“将军留步。下官拜托将军之事还请您用心。事关帝国安危,可不能马虎。”

听到他说正事,苏炳南也收起笑容,肃然道:“请冷护卫转告殿下,末将一定尽力,将这些乱党一个不留的抓住。奶奶的,敢在老苏地头搞风搞雨,真当我苏砍头的外号是吓唬人的不成。”

冷空冥微微点头,拱手告别。

他离开将军府,随意在街上逛了一会儿,绕了几个圈子,确信后面没人跟踪,才来到一处宅院,啪啪的拍了拍院门。

院门打开一条缝,里面人露出一只眼睛警惕的瞧了瞧,眼看是冷空冥,赶紧让他进去,随即又把门紧紧关上。

两个人一路不说话,径直走到房屋前,再次拍门进去,只见房里或坐或站五六个人,身形矫健,目光炯炯,浑身一股彪悍气息。

眼看冷空冥进来,不约而同一起起身施礼:“参见冷大人。”

冷空冥摆摆手,迈步走到床前,只见一个壮汉躺在床上,少了一条胳膊,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,血水还不断渗出来,脸色苍白,眼看冷空冥到了跟前,挣扎着要起身道:“冷大人,末将无能,把差事搞砸了。”

冷空冥急忙将他按下,道:“先躺下,不要乱动。”说着话转身盯着后面一名汉子,眼中寒光闪烁,冷冷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那断臂人还要说话,被冷空冥挥手阻止。

一旁的那名汉子名为张达,起身叉手施礼道:“禀告大人,我们原本按照原计划扮作劫匪袭击江文焕的车队,一切顺利,谁知道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子,他刀法好生厉害,硬生生突入我们包围,杀了我们几个兄弟,还砍伤了王大哥。”

“你们有没有暴露身份?”

“没有。”

冷空冥冷冷的看着他,直到他被看得心里发毛才道:“最好没有。否则传扬出去,帝国军人劫杀良民,连殿下都保不住你们。”

“江文焕根本不是良民!”

张达怒声道:“大人,咱们都知道他是天理教的核心人物,这几年天理教愈演愈烈,在南方发展了几十万教众,甚至有些州府里连衙门里都是他们的人,这分明是一帮图谋不轨的反贼。大人,咱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把他抓住严加拷问?为什么还要扮作劫匪试探他的底细?大人,张小六,赵八都死了,还是被当做劫匪像狗一样被人杀了。大人,我们是帝国军人啊,为什么连死都死的这么憋屈?”

咔嚓一声,冷空冥一拳打在桌上,桌子立刻四分五裂,上面茶壶啪一下摔在地上粉碎,茶水洒了一地。

“说够了没有?”

他目光中闪动着杀气,仿佛一只野兽一样盯着面前人,接着慢慢转头,扫视了屋中众人。

在他凶狠的目光注视下,所有人都心头一凛。

“天理教是反贼,江文焕是反贼头目,这事情你知道,我知道,可是没有证据,凭什么让朝堂上的众位大人相信你?盛州是楚王一派的地盘,咱们如果光明正大的抓人,会给殿下惹多大麻烦?你们难道不知道,齐王和楚王,为了争夺皇位,早就将殿下当做眼中钉,只要殿下行事稍稍有一丝差错,针尖大的窟窿都会牵扯出天大的麻烦,几十名无德言官睁着眼睛等着殿下犯错。”

他双眼微微发红,恶狠狠看着周围的人:“现在,还有哪个白痴想着光明正大的抓人?”

四周寂寂无声。

冷空冥呼出一口气,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,声音低沉道:“你们先养好伤,我会安排你们撤出盛州。”

“那么江文焕的事情后续怎么办?”

“江文焕是个老狐狸,既然已经打草惊蛇,恐怕不会再轻易露出破绽了。”

冷空冥叹口气:“我们的长处是行军打仗,监视和刺探并非我们的长项。我会请殿下出面知会六扇门老祖宗一声,请他派人继续监视江文焕的一举一动。好了,就是这样。”

他说着话微微转身,却又马上转过来,目光阴寒道:“那个突然闯进来的高手是什么人?有什么特征,你们查清楚了没有?杀了我们的人还想平平安安活着,世间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。”

听着几名军士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那出手之人的外貌特征,冷空冥脸上一怔,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。

“是他?”他轻声道。随即摆了摆手:“好了,我知道了,接下来你们准备好撤离,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。”

他转身走出房门,低头向外走,一边细不可闻的自语道:“竟然跟苏将军扯上了关系,这倒是有些麻烦了。”

掌灯的时候,苏府的家宴开始了。

宽阔的花厅里,十几只儿臂粗的牛油蜡烛照得四下如同白昼一般,红木的条案上摆满了各色珍馐美味,色香俱全,让人看了就流口水。

大户人家本来规矩大,一家人一起吃饭都要分席,可偏偏苏炳南年轻时候家境贫寒,书都没念过几天,一刀一枪的拼杀才做到了一州守备将军的位置,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,一声命令传下去,家里除了女眷外上上下下十来口子都过来,围坐在一起,少了规矩,多了热闹。

苏炳南大马金刀的居中而坐,面前盘子里是好大一块的红焖肘子,他也不顾忌形象,一手持一柄短刀,将肘肉切下一寸见方的一块,嚼了几下便喉头一鼓咽下肚里,紧接着伸手抄起旁边盘子里一只肥硕鸡腿,大口撕咬,连头不抬一下。

两旁的二位公子早知道父亲的脾气,相对苦笑,吩咐家人各自随意。

苏崇岳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身边的雪儿,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菜,自己碗里的饭菜却几乎忘了吃,目光充满怜爱,头都不肯抬一下,完全无视桌上其他人的存在。

大公子苏崇山微微拱手,对顾云扬道:“顾兄弟,请随意用饭。你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,将我可怜的侄女抚养成人,于苏家便如家人一般,家父生性豁达,对俗礼并不看重,不必拘束。”

顾云扬急忙点头谢过。

苏炳南吃完了一整只鸡腿,咕嘟咕嘟灌了满满一杯酒,道:“老大说得没错。顾小子,你武功不错,比我两个儿子都强,很对老夫胃口。咱们练武的人哪里需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礼节,该吃吃,该喝喝。吃完了陪老夫过几招,奶奶的,这么多年不真刀实枪的上沙场,也不知功夫还剩多少。小子,有没有兴趣当官?凭你的功夫,在老夫帐下做个校尉绰绰有余。”

顾云扬笑道:“多谢将军美意,晚辈平日闲散惯了,恐怕受不了军中管束。”

苏炳南略微失望,嘿了一声:“也罢,校尉的位置老夫给你留着,什么时候你想做官了,跟老夫说一声。”

几人彼此客套几句,各自用饭。

雪儿碗里堆了一堆菜,小山一样高,苏崇岳还是在一个劲加上,心中升起一层暖意,抬头看父亲三十几岁年纪,鬓角却有了银丝,微微酸楚,夹了些菜到苏崇岳碗里,柔声道:“爹爹,你也吃菜吧。”

苏崇岳顿时激动得双手发颤,连声道:“好,好……”,抬起筷子夹菜入口,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,却连吃的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。

苏崇山笑道:“小小年纪却知道孝道,果然是个懂事的丫头。”

雪儿甜甜一笑算是对伯父的夸奖的回应,将碗里菜夹给顾云扬,柔声道:“师父,您也吃一些。”

两人靠近时却贴着他的耳朵娇声道:“师父快帮帮我,爹爹夹了这么多菜,雪儿肚子都发胀了,再也吃不下了。”

顾云扬心中好笑,不动声色的从她碗里拨了一半菜过来,却听见对面嗤的一声轻笑。

发出笑声的是一名少年,十五六岁年纪,容貌俊朗,有几分苏崇岳的模样,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,举止却颇为端重,抬筷夹菜,一板一眼,有些小大人的样子。

他正是苏崇岳的儿子苏远峰,自幼聪明伶俐,跟随名师读书习礼,虽然只有十五岁,却已经考中了秀才,在盛州也有才子之称。

今日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,他心中便有几分不喜,尤其这丫头一看就是个毫无教养的亚野丫头,更是心中看轻了许多。

刚才无意中听到她小声抱怨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雪儿却微微恼怒:这人虽是自己的哥哥,单单嘲笑自己也还罢了,却连师父一道嘲笑了,这如何能忍?

她眼珠一转,站起身来,满满地斟了一杯酒,举起酒杯恭敬地道:“哥哥,第一次跟您见面,这一杯酒敬哥哥。”

苏远峰哪怕心中一点都不喜欢这么一个异母妹妹,此时也赶紧站起身来伸手去接酒杯,口中道:“怎敢劳烦妹妹?”

手指刚刚触到酒杯,雪儿嘴角微微含笑,手指悄悄一曲一弹,苏远峰手上一麻,一个把握不住,酒杯倾倒,大半杯酒都洒在身上。

雪儿慌忙叫道:“啊,哥哥,小妹不是故意的。你,你的袍子都湿啦。”

苏远峰颇显尴尬,强笑道:“不妨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说着向爷爷和父亲告一声罪,回去换衣服。

顾云扬瞪了她一眼。雪儿却顽皮地转头吐了吐舌头,笑颜如花,浑不在意师父的目光。

却说苏远峰径直走到后面房间,正准备换衣服,只听一名婆子敲门道:“少爷在吗?夫人请您过去一下。”

苏远峰应道:“知道了,我一会儿就过去。”说着急忙换好了衣服,起身推门出去,直向母亲的房间走去。

早已婆子见少爷过来,挑起门帘,苏远峰大步进去,只见房内烛光摇动,一名生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端坐在椅子上,急忙施礼道:“母亲,您找我。”

苏夫人微微点头,令苏远峰起身,才道:“峰儿,前面出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?”

苏远峰诧异道:“母亲不知道?我有一个异母妹妹今日找上门来了,刚刚与父亲相认。”

“妹妹?”苏夫人疑惑道:“你只有一个姐姐,从哪里出了一个妹妹?”

“听父亲说,是当年父亲的一个妾室名叫念惜的所生,小时候出了意外被人收养,最近才知道自己身世,前来认祖归宗了。”

听到念惜两个字,苏夫人突然变色,啊的惊叫一声,身子晃了一晃,额头冷汗簌簌的流下来。

一旁的婆子赶紧上前扶住苏夫人。

苏远峰急忙道:“母亲,您怎么了?”

苏夫人手指都在发颤,牙关咯咯作响,勉力道:“我没事。峰儿,我有些累了,要早些休息了。”

苏远峰心头狐疑,但见母亲咬紧了牙不肯说什么,只得躬身告辞。

他才一出门,苏夫人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,汗出如浆,体似筛糠抖作一团。

婆子急忙拿过热毛巾给她擦汗,低声劝解道:“夫人,没事的,不用太担心。”

“念惜,念惜这个女人,怎么还有个女儿活下来了?”

苏夫人声音发颤道:“如果她知道当年的事情怎么办?”

她紧紧抓住婆子的胳膊道:“当年是你出得主意,派人暗中送了银子给那伙强盗,让她们半路劫杀那个女人,现在怎么办?这女人的女儿找上门来了,她是不是来报仇了?”

婆子急忙安抚道:“夫人放心,当年送银子传话的人早病死了,旋风贼也死的一个不剩。这丫头当年才四五岁,一定不知道当年的真相。我这就去前面探探风声。”

说着话扶着夫人上床休息,自己赶紧跑到前面去。

苏夫人却哪里睡得着?

她在床上躺了一阵,忽然坐起身来,盯着桌上烛光面色惨白颤声自语道:“念惜,你别怪我。当年是崇岳太迷恋你,一连数年留在塞北不肯回来,为了你还和老爷子闹翻了,眼瞅着老爷子震怒,连家产都不想要留给他,我才鬼迷心窍的听了张妈唆使买通强盗劫杀了你。我,我这些年每年年节都悄悄祭奠你,暗中在庙里替你烧香祈福,你也该早登极乐了吧。求你了,安心投胎去吧,投个富贵人家,不要再跟苏家纠缠不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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